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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改不掉的人──中島美雪專輯《常夜燈》賞析之二

立報/本報訊 2013.12.11 00:00
■宋竑廣

縱然相隔兩地,心卻永遠掛意。第四首〈丁香花兒開〉在抒情和平的伴奏下,歌詠不受物理限制的鄉思;「丁香花兒開,離開了原鄉;抬起頭仰望──連天空也如此不同,但即便變得完全不同就像另一種花──只要時間到,花兒便飄香。」像是血緣一般地無法割捨,像是呼吸般自然的思念舉動,歌者彷彿向著田園播放心聲,讓音符隨風飄送。

在堅信的意念裡,即便歌詞走到艱辛的敘述,旋律卻越見舒緩:「生活在無情的大地,搖擺在無情的風之中。即便枝葉漸漸地也面目全非──只要時間到,花兒便飄香。」美雪運轉著珠潤的音色,像是開花送香一般,妝點著無情的風。

「無論遙遠的過去與悲傷,還是遙遠的曾經和幸福,就連現在本應生活在那裡的我自己──即便這一切被淡忘;渴望故鄉,沒有一天能忘懷,就在原鄉開花的這一天,丁香花兒一起開。」歌聲放展,弦樂悠悠;儘管失去一切一切,每在花兒展顏顧盼之間,體會到自己也是原鄉的一部分。

隨著血緣順流,感受心的脈動,哪怕折骨缺肢,都要再戰一場第五首〈折木的敗部復活戰〉管弦樂營造的前奏巍巍而來,歌者就位,平心演唱:「如果被踩在了脚下,如果遭到蹂躪踐踏,那麼答案便會到此結束了嗎!」鼓點驟降,軍歌昂揚:「但即便一線希望消失不見,拯救的一線也會持續永遠。習慣了哭泣的人痛苦更堅强,失敗的人復活再戰。」

泰然的歌唱拳拳進擊,勉勵不絕於耳:「就盡情嘲笑吧!英雄們。絕不要冷笑啊!負傷的人──要從傷口生出芽來!折木的復活之戰。」美雪穩健的長音,直直充盈了信心,輸家收起冷笑,直視傷口,不再逃避悲劇;眾樂交響,合聲高興,折木生綠,再創贏局。

也可是勵志的希望

關於〈丁香花兒開〉與〈折木的敗部復活戰〉兩首,丁香花是美雪出身地札幌市的市花,對她而言當然是家鄉之花,不過,歌中「就連現在本應生活在那裡的我自己」等句,讓人想到福島避難災民,接在離鄉的〈丁香花兒開〉之後,〈折木的敗部復活戰〉無疑地是給絕境中的人的勵志歌曲;專輯發售前,美雪在訪問中被問到,是否有受到311震災的影響,她表示:「沒有直接去想,但應不至於沒有意識到。」這一花一木的兩首歌,若聽成給災民的思鄉與勵志組曲,應該也不為過吧。

擁抱心中與他聲息相通的部分,在斬折的傷口中枯木逢生,沒有戀愛了,只有表現良好的生活,彷彿書局裡播放的爵士音樂,第六首〈我猜你的心裡沒有另一個人〉優容地唱了起來:「我猜你的心裡没有另一個人,你是故意不讓自己喜歡上誰,因為你總是只說些在理的話,因為你的語調總是事不關己。」

編曲散發著微微的、酒杯似的搖晃感的音效,歌聲溫柔入裡,彷彿一邊受著一位女性的按摩、卸下全身防備,一邊聽她對著心尖說話:「曾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幾乎崩潰,傷得自己傷得對方傷得不能再傷,再也不要像那時一樣難堪了,再也不要像那時一樣辛酸了。或許這樣地活著也不算壞吧,所以你才拒絕自己戀上誰吧。」

「嗯。」點頭同意的同時,任由美雪說中心事的後果,便是心防露出破綻,「鋼鐵鑄成的盔甲,其實不堪一擊,你曾為一滴眼淚而失足、而跌倒,你想要做一個冷冰冰的男人,實際上卻變成了寂寞的男人。」粗管短號徐徐吹開,在心房積累的灰塵,此刻女聲中的詩句,如綿裡藏著灸針,恍惚間刺中紅心,觸發盤根錯節的心酸。

自我安慰與閉鎖的內心

專輯走到中盤,在第六首中了和第一首〈常夜燈〉一樣的招術,悠閒地聽著聽著,最後冷不防地被刺,這燈看似溫暖,內藏火眼金睛,還是趕緊放下窗簾,躲回第七首〈BEDROOM〉,結果卻是闖進賊窩,無法平靜。電吉他要催逼過來了,是搖滾音樂:「覺得人被蔑視也無所謂的人,在你的國家絕不會有吧(不會有的呢);為了挽救危殆的名聲,找上缺乏庇護的人來犧牲的這種技倆,在你的國家絕不會有吧(不會有的呢)。」誰都知道當然是有的,卻用合聲重覆「不會有的呢。」騙誰呢?不過說給自己安慰的罷了。

歌曲一節節地壓下重拍,又一段段地點高唱到「你」這個字的音階,究竟逼問著什麼呢?鋼琴入陣翻炒,烘托哲理似的副歌:「不被任何人看到的Bedroom,是你能看見你的Bedroom,你落下百葉窗隔絕的黑暗,是你拉上百葉窗釋放自我的黑暗。要睡覺的話是最糟糕的溫床,要存心的話是最好的溫床,心中的Bedroom。」百葉窗有如國王新衣,遮掩不住翻騰的不良居心,薩克斯風扭轉音符,今晚輾轉反側、寢食難安。

如何難安?但聽鼓點撒落,狠狠道來,心中的臥房規模大到世世代代:「家長吼著沒長進的小孩,小孩吼著沒長進的家長,『請不要罵我。』惡夢中喃喃自語地說。」權力交替,惡夢再臨,重拍棒喝,直指人性:「以銅牆鐵壁包圍的Bedroom,是你用來遠離自我的Bedroom。」歌聲提點高音,鐵口直劈:「為了讓你做你的王國的國王,為了讓他人也永遠做他的王國的國王。」護城牆壁,包藏禍心;電吉他與薩克斯風交替騰躍,張牙舞爪,虎視眈眈,洞悉人盡皆知的Bedroom。

「不只是說歧視不好、虐待不好,而是對著深陷於這種偏狹心理,對著被關閉在BEDROOM裡鎖閉起來的內心,高唱異議的一首歌。」──日本歌迷「霸龍社會」

(下下週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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