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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說客話:多元的價值:不叫人棄守自我

立報/本報訊 2013.12.01 00:00
■洪馨蘭

客家運動不能缺少的一塊,是繼續挖掘所謂的客家傳統是如何「建構」生成出來的。這種理解事實上對於思考今天我們自己是如何「被建構中」,更明晰地能看清背後之手。近來在帶導覽時,又再一次面對台灣南部客家特殊的門楣堂號的寫法,回到歷史去探索,看到人的內心那股曾經經歷的恐懼、認同以及適應策略。

許多六堆較特殊之民情風俗,在美濃山兩側的淺山聚落(含美濃、杉林近美濃一部分、六龜近美濃一部分)就是其文化特徵之北界。例如:一種具「中軸線」表徵的堂號匾刻順序。舉張氏祖堂(當地稱「張屋伙房廳下」)為例,六堆人在祖堂門楣上方懸掛依左(尊)至右(卑)但有中間最尊概念思維的「河堂清」寫法,與極大多數(北部客家及中國原鄉客家住地)所見堂號依左(尊)至右(卑)無中軸概念的「堂河清」寫法,實有明顯不同。

目前並無專書研究這種差異風俗的來由為何,六堆祖堂門楣上此類堂號寫法,與祖堂內祖先大牌寫於最高位之堂號寫法,具有相同的意指實踐(signifying practices),其背後究竟是否是將祖堂之內(祖先牌位)外(堂號牌匾)視為應承載同樣文化表徵(cultural representation)之物,或是來自於某種帶有功能意義的文化設計?我在田野現場的參與觀察,居民意見似乎較多傾向後者。

居民認為一世紀前除了美濃有月光山系美濃山這樣的自然邊界與閩籍人村莊區隔,事實上在屏東平原上的大多數客莊,和鄰近的非客住莊之間,平時並沒有明顯的邊界。人們便傳說著將堂字寫於中間的方式,反映的是客莊與閩莊的長期械鬥史,在那個漫長的過程中由客莊所「創發」的一種識別表徵,目的在讓外村來訪者在相似度甚高的村落群中,迅速獲得辨別的資訊,以免因無意間陷入(落入)具敵意的他群聚落中,遭池魚之殃之外還可能被烙印為故意來挑釁的非善類。

我認為此正說明了某種事實:屏東平原六堆地區客閩間的界限實際上有其模糊與不易區辨,所以更需要用對此差異的認知情況、一種日常且恆存的建物象徵,來完成地理、空間(包括心理空間)的區別。

過去資料曾指出,早期因日常經濟生活或共用通衢河運,務農的客莊仍需與從商的閩莊人打交道,互動頻繁,衝突難免,非我族類於是聚黨糾集,讓「客閩情結」從清代以降不斷激化對立;我認為,正因為創發了迅速辨別的識別設計(門楣堂號排寫結構),六堆客莊聚落群便展演出比較可識別出來的疆域感,往後透過不同地圖「建構」空間的情形下,六堆從「人群組織」的概念變成有空間界限的「區域」概念。

這個「傳統」在南部客家人的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但理解或思索其來有者並不多聞。從中我們可以看到文化之生成往往在於想與「他者」進行「區別」,而非「融入」,任何的「大和解」最後往往都是大吃小,並非真正的和解。不再想要與他者區別的棄守,也許是遺忘自己的開始。

(高雄師範大學客家文化所助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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