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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角度看中國:從城市到荒野的另類紀實

立報/本報訊 2013.11.10 00:00
奇石:從城市到荒野的另類紀實

作者:何偉 Peter Hessler

出版社:八旗文化

ISBN:9789865842123

【本報訊】一個作家的筆,要如何趕上中國這個瞬息萬變的國家?何偉的《奇石》被《時代雜誌》主編評價為「最好的長篇報導」,他在中國崛起的這10幾年間,用幽默生動的真實故事,舖陳出中國處於變化中的奇特面貌。

熟悉何偉從《消失中的江城》以降「中國紀實3部曲」的讀者,本書是3部曲的前傳、背後心路歷程的書寫,也是書中人事地物後續發展的追蹤。

何偉的書寫,總是帶有本地居民及外國觀察者的雙重眼光,這讓他除了能生動描寫人物面貌與地方的特殊環境外,還增添了許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聞趣事。閱讀本書,將是認識作者和他如何進行「非虛構類寫作」的最好途徑。只要在他筆下,你就讀得到題材另類、視角多維的故事。

內文試讀

二〇〇〇年年末,全北京市一項奧運前的運動,就是改善衛生設施,為此,政府在菊兒胡同入口興建公廁。這項改變十分戲劇化,就彷彿一道亮光,從奧林帕斯山直接臨照胡同,促成了一間了不起的建築物的誕生。這間建築物有自來水、紅外線自動沖水馬桶,以及中文、英文和點字告示牌,此外,它的灰色屋瓦讓人想起傳統的胡同建築。公廁的不銹鋼板列著詳盡的使用規則,例如:「3:每一位使用者可以使用一張免費普通草紙(長八十釐米,寬十釐米)。」一對夫妻住在一間小房間裡,他們是公廁的全職管理員。政府明白,沒有一位自重的北京市民願意在公廁工作,所以他們特地從內地招來許多對夫妻。這些人多半來自貧窮的安徽省,而工作分配的原則十分合理:丈夫打掃男廁,妻子打掃女廁。

菊兒胡同的這對夫妻也把他們的幼兒帶來了,而他就在公廁前開始學走路。這種場景出現在首都各地,或許有一天,這些孩子會變成北京版的「午夜之子」。一個世代的學步幼兒在公廁長大,奧運後十年,他們將成年,並為祖國貢獻衛生上的光榮成就。在這期間,菊兒胡同的居民盡情利用新公廁前受到細心呵護的公共空間。當地修理自行車的老楊在那兒存放工具,以及多出來的自行車。秋天時,包心菜小販就睡在廁所旁的那塊草地上。隔壁煙店的老闆王兆新在廁所入口旁放了幾張破沙發,還有人帶來棋盤。然後,折疊椅出現了,擺滿啤酒杯的木頭櫥櫃也擺在那兒了。

過了一段時間,由於這地方堆滿傢俱,而許多人每晚來報到,因此,王兆新宣佈「W.C.俱樂部」成立了,而且人人都可加入,雖然誰來當主席或政治局委員仍有爭議。由於我是外國人,我加入「少年先鋒隊」的層級。週末夜晚,俱樂部在廁所前舉行烤肉,王兆新供應香煙、啤酒和白酒,而新華社的司機曹先生把報紙上的新聞拿來品頭論足一番。燒炭烤架由一位姓楚的殘障人士照料,由於行動不便,此人取得駕駛小型機動車的許可證,因此,他可以輕易穿過胡同,將羊肉串運來。二〇〇二年夏天,中國男子足球隊打破紀錄,首次踢進世界盃,所以W.C.俱樂部弄來一部電視,將插頭插入廁所,然後毫不留情地把他們的國家隊嘲弄一番,因為在世界盃期間,他們沒有踢進一球。

王兆新婉拒主席頭銜,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最佳人選,因為在這裡,就屬他經歷最多社區的變化。一九五一年,即共產黨取得中國政權後兩年,他的父母搬進菊兒胡同。當時,北京十五世紀初期的佈局依舊完好如初,在世界主要的首都中,這座幾乎未受現代化或戰爭波及的古老城市顯得獨樹一幟。

北京曾有一千多間廟宇和寺院,但幾乎全被共產黨解散,或改作其他用途。在菊兒胡同,和尚被趕出一間叫圓通寺的喇嘛廟,然後,許多家庭搬入廟裡,包括王兆新的父母。在此期間,共產黨鼓勵其他無產階級成員佔領富人宅第。早先,這類私人胡同住宅建造在寬敞的露天庭院周圍,但是在一九五〇年代和一九六〇年代,這些院落多半擠滿簡陋棚屋,或臨時搭建的建築物。先前一個家族居住的四合院,可能變成二十幾個家庭的住處,而北京人口因為不斷有新來者湧入而持續膨脹。接下來的二十年,北京重要的城門多半遭到共產黨拆毀,氣派的城牆(某些地方高達四十英尺)也是如此。一九六六年,王兆新還是一個六歲大的小學生,卻已加入兒童自願工作隊,而這個工作隊協助拆毀一部分離菊兒胡同不遠的明朝城牆。一九六九年,在文化大革命期間,政府為了興建地鐵站,而拆除附近的安定門。到了毛澤東於一九七六年過世時,老北京大約有五分之一已被摧毀殆盡。

一九八七年,王兆新的弟弟在北京麵廠找到了第一份工作,然而不到幾個月,這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就被和麵機絞斷了右臂。之前不久,王兆新已決定投入零售業,希望在新的市場經濟中,躋身成功行列。弟弟出事後,當他選擇商品,他必須考量弟弟的殘廢。他認為水果和蔬菜太重,而賣衣服得用兩手幫忙顧客看看衣服是否合身,也得用兩手折衣服。但是,香煙很輕,所以王氏兄弟選擇賣香煙。

一九九〇年代和二〇〇〇年代初期,當王氏兄弟在菊兒胡同賣香煙,房地產開發商賣掉了大部份的老北京。城市受到保護的地區寥寥可數,而部分原因就是地方政府部門從房地產開發中吃到甜頭。每當一條胡同的命運被決定了,其上的建築物就會貼上一個加了圓圈的偌大「拆」字,就像無政府主義者(anarchist)在塗鴉中塗上英文字母A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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