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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八尺門 反思原民的希望與奮鬥

立報/本報訊 2013.08.11 00:00
八尺門:再現2%的希望與奮鬥

作者:關曉榮

出版社:南方家園

ISBN:9789868831476

【本報訊】〈八尺門報告〉最早發表於《中國時報》的人間副刊,於《人間》雜誌創刊號連載5期。此報告發表時以「百分之二的希望與掙扎──八尺門阿美族生活報告」為題。這個標題緣起於台灣少數民族各族群在二戰後至今,其總人口數大約占全台人口總數的2%,能突顯少數民族在台灣社會的極端弱勢與困境。

原住民社會運動發展至今,成果有增編原住民保留地、成立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以及各原住民族身分、母語、就業、經濟立法保障等,但他們在台灣社會的極端弱勢與困境真有改善嗎?關曉榮決定重回八尺門,希望透過記錄在時間容顏裡顯示的意義,看見都會原住民的變遷與困境,讓社會大眾正視、關注都會原住民生存及生活空間等議題,進而從原住民政策、土地、經濟、社會、文化與教育等根本的社會構造,思索並尋求解決問題的有效途徑。

內文試讀

2010年董安妮第一次聯絡我的時候,問她這個影展打算展過一次就算,還是要永久保存?展過就算的話,可採用電腦輸出的技術,成本較低。如要永久保存,就得採取典藏級專業黑白照片沖放,成本要高出許多倍。董安妮的計畫要永久典藏,昂貴的費用由計劃案通過的經費支出,我則承諾照片版權的無償使用。挑選照片、專業沖放尺寸、技術監督等事務,就成了我當然的責任。

在挑選與沖放反覆思考的過程裡,再次閱讀這些照片是個難能可貴的機會,從這些物質化空間的影像複製和再現的紀錄,細讀出過去被遺漏的歷史含意。具體的說:一張阿春當年在海上作業,被繩索絞斷左手中指,就近緊急獲准進入福建省漁港,就醫後返台回家。母親請來幾位教友,在家裡為阿春祈求天主保佑而禱告的照片裡。時隔27年,第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在阿春父母早年胼手胝足搭建起來的家屋,每一片牆面、每一寸天花板、每一次搬動、每一次鋸切、每一根釘、一個家庭照集合相框、一個個小擺設、乃至每一次揮動鐵槌的氣力,都是第一代移民求生存的有生力量,化作物質庇護的家屋。

人們在這個「家」的空間養兒育女,擁有與自身的勞動密不可分的精神價值。這與現代化公司營造,私有財產金錢交易的五樓「國宅」之間,存在著截然迥異的精神內涵。通過這一番重新的閱讀,讓我有如身歷其境回到當年阿春告訴我,讓我始終不能忘懷的八尺門建村的歷史性行動。

故鄉來的阿美族人,多半因為家庭人口增加,土地生產難以維生,當地也找不到什麼工作,於是紛紛離家到西海岸來謀生。到基隆來打漁也是你傳我我傳你,陸續地愈來愈多。在基隆打漁出港進港總不能跑回台東去住,於是就跟著最早的人的腳步,來到八尺門這個不屬於私人也沒什麼人要來的地方。本來這裡只有幾戶貧窮的漢族人零星地在山腳下住著,來的人多了就沿著山腳向北邊靠海的地方發展。人更多了,就開始朝兩小山山坳的兩側向上找地方,所以我家就在這半山腰上。

我家搭屋之前,基隆的警察已經因為這裡人愈來愈多而開始取締。所以鄉親們在墾地之前,聚在一起商量。為了對抗警方,決定許多人一起動手,不但工作速度快,而且人多勢眾,或許比較有利。結果,警方加強了人力還是進行了取締。有一次大約有七、八十個人因違法開墾而被捕,其中還有媽媽帶著吃奶的小孩,通通抓到警局裡去。警局一下子到處擠滿了人,等待問案調查。七、八十個人擠成一團,大人叫娃娃吵,時間長了大人要吃飯,小孩要吃奶,弄得警方焦頭爛額,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將族人草草釋放。

當然,族人們又約好了下一波繼續墾地的行動。這一回警方學乖了改變了策略,一到現場先命令大家不准動不准跑,族人統統傻在那裡,警察一件一件把所有的工具統統沒收,然後把族人驅散。取締的風頭過後,族人又再買來工具,約好下一次行動,並且在村外靠馬路的地方留了把風的人。警察聞風而來匆匆趕到墾地現場,只見族人一個個一堆堆站在那裡,草是剛砍的,土是剛挖的,但是每人都兩手空空,不見一樣工具。他們雖然生氣,也只好無可奈何地撤走。

就這樣經過三番五次的拉鋸戰之後,用地開墾出來,警察也不可能破壞這些地。族人各家慢慢地經過一段時間,將蓋屋子的各種亂七八糟材料都準備好之後,如法泡製地邀來散居各地的親友,同心協力在最快最短的時間裡搭蓋房子。等到警方聞風趕來,只見一戶戶的住屋昂然地挺立。警方調整了取締的計劃成熟後,花費更大的氣力,把我們的房子一間間強制拆除了。但是他們卻帶不走房子的材料,隔不了幾天,所有的家屋再度復原,警察又來拆光。

族人最後想出一個辦法:把屋子基本的結構、窗、門等重要部分,編好相關的號碼,用油漆寫在材料上面。一旦風聞拆除的日子,大家在人來之前,先把屋子拆出一個半垮的樣子,警察來了,到處看看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拍下照片,做為已執行過拆除工作的證據,回去交差。八尺門這個村子,就這樣每戶至少被拆過三次,最多有拆過八次的情況下,警方終於放棄了與族人們頑強的求生意志和力量對抗的念頭。村子就這樣以違法的情況掙扎著生存過來,直到今天仍然是違建。但是慢慢地也請准了地址、門牌和戶口,水和電也可以接來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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