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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卻珍貴的家人

立報/本報訊 2013.08.08 00:00
■林采蓉

外人?是我第一次看到阿賢的時候心中閃過的念頭!阿賢是一個約莫40歲的越南看護,自從奶奶骨盆骨折後,阿賢變成我們密不可分的家人了。阿賢臉上隨時掛滿笑容,雖然與家人有很深的語言隔閡,但她總是很努力用很怪的腔調稱呼我們全家的名字,滿頭霧水外也常常爆笑不斷,連鄰居們也很喜歡到我們家努力用盡全身絕活跟阿賢溝通,就這樣我們開啟2年多的新生活。

永遠記得那天假日從學校返家第一次見到阿賢,「哇!這麼漂亮怎麼可能已經有兩個20歲的女兒。」這是我對阿賢的第一句話,她總是帶著微笑努力地照顧奶奶。阿賢見到我和姊姊以後,她總是很常告訴我的母親,說她很想念她的女兒,很羨慕家人可以在身邊的幸福,雖然她總是輕描淡寫移工的辛酸,我們只能盡量幫助她匯款及聯絡家人,和寄送禮物給她的家人,減輕她對家人的牽掛。

當有個得力助手幫助我們家中的照護,對家人們而言減輕了很大的家庭負擔,但家庭風暴正悄悄醞釀。爺爺奶奶一天比一天更排斥阿賢的出現,難以適從的阿賢總是不斷地跟我的父母溝通,原來是爺爺奶奶以為大家要把他們拋棄了,所以請外籍看護照護他們。

經過無數次家庭紛爭與溝通後,爺爺慢慢接受了阿賢成為我們的一家人,家裡也平靜了許多。某天,我再度回到家中,奶奶跟我告狀阿賢偷翻她的衣櫃,拿走了一些現金,驚訝之餘,我跟父母討論這個嚴重的問題。求證後是奶奶遲遲把阿賢當成外人,所以常常加諸失物的懷疑與聯想於無辜的阿賢身上。

永遠記得阿賢剛到家裡幫忙看護的前幾個月,總是自己躲在角落吃著蔬菜,也不吃魚和肉。百思不解的我們比手畫腳溝通後,終於了解事情的緣由。原來是阿賢的上一個雇主總是讓她們移工超時工作、隨意扣錢及供餐不固定。然後她很搞笑說好喜歡吃蔬菜,怕我們發現她吃太多才躲起來吃。阿賢也因為這件趣事,讓我們整整取笑長達1個月之久。我們也告訴阿賢請她盡情吃蔬菜,家中種植的蔬菜可以隨時供貨。此後,阿賢在每天傍晚時分,就會騎著她的腳踏車到田裡去摘她喜歡的蔬菜回家烹煮。

今年過年,全家團圓的時候,我們邀請阿賢跟我們一起圍爐,她卻拒絕了。可能是怕更想念家鄉的家人,所以我們尊重她的選擇。雖然這位來自越南的短暫家人跟我們無法很流暢地溝通,但彼此真誠相處過後,我們很珍惜有她陪伴及幫助照護的每一天。奶奶至今還是無法把阿賢當成家人一樣疼愛,但有我們的支持及溝通,阿賢現在很快樂地度過每一天,也一直嚷嚷以後要帶我們去越南旅遊。

(本文為WE Style微世代「Our Story移家移事」徵文比賽得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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