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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盛,電影界最溫柔的一枝筆

蕃騰人物/林郁倫 專訪 2013.08.07 17:28

最在地,也就最世界

曾以《愛你愛我》榮獲柏林影展最佳導演銀熊獎的林正盛,長久以來或許被觀眾定位成「影展導演」或「藝術片導演」,而在台灣電影與「沉悶」、「深奧」、「看不懂」等形容詞畫上等號的20世紀末,銀熊獎不啻是將導演束之高閣的台階。接著入圍坎城影展一種注目單元的《魯賓遜漂流記》(2003)、榮獲亞太影展評審團特別獎的《月光下,我記得》(2004),林正盛身上愈來愈多的影展頭銜,似乎也意味著他與觀眾的距離愈趨遙遠。

「這個社會有很多的黑洞跟我心裡的黑洞一樣,我們都說一直在黑洞裡,我也已經50多歲了,總也該把黑洞補好了吧,應該要有所回饋,總不能一輩子都在拍人性黑洞的”私電影”,來試試看有沒有辦法給社會一些正能量,鼓動年輕人的心,也看看自己的黑洞補好了沒有」

寶春在懷念母親的感情裡找到台灣在地食材桂圓,創作了酒釀桂圓麵包,而在世界麵包的舞台上榮耀了母親、同時榮耀了台灣。林正盛說,原來我們一直說的「走向世界」,是走回自己的生命本源,找到自己的生命基礎,而創造有自己的文化,跟生命素質的作品,出發走向世界。「最在地,也就最世界。」他想要強調的是,台灣社會現在欠缺的是一股「自己腳踏實地去做」的正能量。導演林正盛的拍片風格和紀錄片根柢,所以特別講究演員彼此之間自然的情感流露,也讓演員在開拍前就用各種方式培養感情。「這部電影之所以好看,在於演員互動的狀態特別好,內在培養的能量,現場互相激勵的感動,我在導戲時耳機裡聽到都會哭」林正盛說著這部被演員們形容「待過最歡樂的劇組」,情感上的牽制源頭,其實就是自己的真實體例。

愛哭的感染力

「拍這部電影,我變得跟寶春一樣愛哭了!」媽媽過世,一場救護車送她回家的戲,讓林正盛遲疑了許久才進行拍攝,三歲時媽媽就過世的他,在長大的過程中,一直把許多的情緒寄託在這個隱藏的溫暖裡,「一直到拍完之後,我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排斥拍這場戲,的那個感覺,國毅一哭,我就跟著眼眶紅了,淚水就出來了」林正盛排斥的是,” 媽媽要走了!”的情感終結,他進一步解釋,一直以來對母親這個角色的情感矛盾,雖然來不及從生活去認識她,透過照片,在那個兒時「冷」的記憶還若有似無的存在。

藉此,他釋懷了,林正盛分享,母親在寶春生命中有的位置是那麼的重要,那種媽媽給孩子的教育,媽媽沒甚麼書不會說甚麼大道理,最好的教育就是身教。從寶春身上,他懂了讓很多年輕人,即使在沒煩惱的環境也要隨時感謝爸媽和身邊的人,這是寶春想表達給年輕人的東西,「把媽媽的愛繼續傳承,離開是另外一種生命的延續。」

「享受當下真的非常重要,我覺得應該面對每一個當下,快樂悲傷都去面對,一路下去,就會累積出來。」林正盛說自己是一個不喜歡大哉問的人,有些東西是抽象思考,不要問自己大到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問題,甚至問到生命都被困在那裡。

「頂真」頂到底的認真

「頂真」是我們偏鄉窮人家孩子,走進繁華都會打拼人生,追求夢想,成就事業的最重要的招數。

-林正盛

「小時候大人都會說做事情都要「頂真」,頂到底的認真,什麼事情都要講究、細膩。很多事情都是細節出了問題,你要做出很好的東西,就要每個細節都很注意。我拍電影也一樣,我覺得這是一個專業的態度,但我們要知道什麼時候該放鬆,可是你一進入需要專業的那個狀態,你就要頂真。我們常常疏忽一個細節,就很容易疏忽第二個細節,一個一個就垮掉了。」

吳寶春當麵包學徒時,正好林正盛離開麵包業,當時正值社會剛解嚴,歐洲電影、第三世界電影刺激台灣,歐式麵包也進入台灣。林正盛說,時代不一樣,造就人對專業不同的態度,由於麵包開放,讓吳寶春看到不一樣的世界,不再只是跟日本學麵包,日本也跟歐洲學麵包,等於是二手傳進來。台灣麵包環境開始活潑有趣,吳寶春開始當師傅時,會開始嘗試不同口味,但還是有很漫長的路要走,但他堅持、熱情,獲得世界冠軍麵包師傅。

林正盛因為拍電影,看到各種不同電影的敘事手法,刺激他去創造新劇本、電影。他笑說,如果沒有遇到電影,或許他會繼續做麵包,是個苦悶的麵包師。雖然兩人的麵包列車在人生的中途分軌,各走不一樣的路,但林正盛說,找到符合我們各自內在想要創造、創新、研究的工作版圖,而且很樂意去做那件事,這就是投入生命、熱情的工作態度,這不只是成功,而是成就一個社會,榮耀台灣土地。

「老文青」拒絕自溺

新書發表會的尾聲,林正盛演唱他作詞、陳明章作曲的「愛情麵包」,獻給所有的人。「啊!愛情麵包,我是麵包師,癡情迷戀,愛到世界水(美)的妳,啊!愛情麵包,你是世界第一水,我是世界第一麥方ㄆㄤˋ」。

「當第一台詞出來一個巴掌下去、當鏡頭從馮凱的腳下帶起來…,台下觀眾笑得很開心,我真的很安慰。」離上一部劇情片拍攝已經是將近十年前的事情,林正盛透露映前的擔憂,談到他這個「老文青」所想的事情,印證在觀眾的笑聲中獲得了認同。

新聞圖片

「我一直不把自己努力去脫離文青,我沒有自溺在我的世界裡,我在看著現在的社會,我每一部電影都希望能跟當下的社會做很好的連結,那當我把目光放在當下社會,想要去跟年輕人做連結的時候,我這個文青就不一樣,我不會在自己的立場、而是在觀眾的角度去看。」林正盛談到拍紀錄片的精神,就是永遠要有一個角度位置是在被你拍攝的,因此,同理心是最重要的。他說,比起很多導演、很多文青來講,自己同理心會比較強,常常容易在別人的位置去看世界,這樣就不會落入文青的情懷裡面自溺、自限。

「電影不能當作理想、偉大抱負,而應該成為一種生活方式才能持久,」林正盛說。人為夢想書寫、歌唱、拍片、做麵包,都在努力為夢想鋪路,就如林正盛文章所寫「我是沒讀什麼書,我只知道一條路一直走,憨憨走,直直走,走久就會通了啊!這就是我們傻人的步數。」個性憨直、好學、打破沙鍋問到底,覺得失敗為成功之母,可以算是該年代台灣人吃苦肯做的小小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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