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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笛

立報/本報訊 2013.05.30 00:00
■宋竑廣

偶然看到網友寫人在久病之中的心得,身體被慢慢磨蝕的那種,也不能怎樣,理智上知道跟夢想或日常的距離,一點一點地被拉遠了,好像晚上自己一個人的房間,角落的黑影慢慢地在變大,也不能怎樣,情感上開始努力地當它不存在,專心地,怕注意到這件事情。

我也有過幾次類似的疾病經驗,每一天每小時每一分能努力的,就是專心地忘記跟忽視,雖然明明就要一邊抵抗著。租漫畫,租了經典的聖鬥士星矢,小時候很愛看的,看不太下去,還是看著看著,換醫生,習慣了無藥可救,於是享受著,換醫生與換醫生之間,短暫的希望時光,感謝一個個醫生須承受著無能為力的心情,因為貪戀希望,而移動著讓人失望的身體。而且不知不覺地變得好會笑,反射神經般地,像我寫的時候就在想著,若是具體地寫一段心酸的情節或許會增加收視率什麼的,可是這樣出賣人生經驗,似乎太過廉價,心想:「啊,如果這一篇稿費是5萬的話就寫了呢。就是沒有5萬,只好看似堅毅地收好沒路用的往事,敝帚自珍、待價而沽。」

以前看柴門文漫畫,一個得癌症的小男孩,只要不痛苦便會一直笑;大概被小學同學說「長大變油條了」的那一刻開始,就意識到,即便想要哀悽地把痛苦的事講出來,都常常反射神經地當成笑話來說。

茫茫不見前方的人生路途中,並非有什麼偉大的目的,或者為了寫出什麼好的意義,才讓我爬起來寫一篇文章,常常觸媒只是想講個笑話,講個有趣的事情,或許太過用力地抓著那個笑話了些,可是確實希望過著一直笑著的日子,扶著笑話製成的把手,用很多歡笑,往前復健走個5公分,好沒有效率,也不知道會不會笑到骨折。

「有的人對於辛苦的事情不會說辛苦,對於討厭的事情不會說討厭;有些事,說出口人家會懂,有些說了反而扭曲;吞下說不出口的話,在溺水中搶氣呼吸,除了沉默沒有別的打算,想說一旦決定了,就這樣吧。」──〈風之笛〉

當遺憾化成動力

最近翻雜誌的時候,看到愛奇兒(身心障礙兒)父母的故事,一對父母因為自己很優秀等因素,好長一段時間拒絕接受事實,對親生的愛奇兒不理不睬,我能理解那種狀況,面對一個困難的人,陌生人的鼓勵、朋友的鼓勵、會兩肋插刀的那種朋友的鼓勵,跟親人的鼓勵、不同程度的親友,鼓勵的音量與支持的份量,常常是反比,親生的,態度可能最不親,因為不是過客的關係。

認識到這種事情久了,久而久之,大概心裡也有些毛病,關於哪些東西是廉價的,哪些東西是珍貴的,在心裡定了價格,微笑的背後能代表多少付出,親朋好友等各種關係的名詞等於多少支援,大概都有了成見。有無以為報的時候,也有不近人情的時候;在沒有什麼餘裕給人,能給多少就是多少的情況下,像是行軍似的,偶爾會為了落後5公分的進度這種事罵了人,匆匆地送別,自顧自地前去。儘管,常常看似隨和地笑著,因此出乎意料地讓人失望。

明明不喜歡別離的,但不盡溫柔或者根本不溫柔的時刻卻變得多了,過著這樣矛盾的日子,在努力不來、努力也沒用,甚至越解釋越糟糕的情況下生成不同的遺憾;漸漸地,覺得還可以努力的事情、還能夠解釋的事情變得珍貴起來,能夠努力就很好了,能做的話為什麼不做呢?也許只是因為這樣,才被說是有行動力的人,在無形無言的風中,遺憾轉化成動力,轉著人生的車輪。

莫名地輾轉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許多轉折與階段難以言說,莫名其妙地覺得,反正命運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都得接受了,還有什麼莫名其妙的事情不能待我觀來,仔細地瞧它一眼,有時候會從裡面發現一些可愛的呢,或者說,我根本就是被吸引了吧。

前陣子突然豪氣地跟朋友說,我要把中島美雪專輯《常夜燈》從第1首介紹到最後一首,當下其實沒有什麼計劃,即便在本文已經介紹到第11首〈風之笛〉的時候,也完全不知道第12首會寫什麼,隱隱地被這種事情所吸引,大概是希望,倘若人生的劇本,總是不能理解、不被理解與無言的話,也希望能隱含著某種條理,讓一切徒然的時刻有所成就。對於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能巫術似的祈禱,希望上帝能手下留情。

「為了說不出口的心思,我交予你一副風之笛,代替那說不出口的心思,輕輕地吹奏它吧;為了說不出口的心思,我交予你一副風之笛,代替那說不出口的心思,輕輕地吹奏它吧。」──〈風之笛〉

「336愛奇兒日」嘉年華遊行在台北市政府市民廣場舉行,父母親帶著身心障礙的「愛奇兒」,走出戶外散步曬太陽。(圖文/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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