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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書房:桃樂絲旅行的意義

立報/本報訊 2013.02.18 00:00
■唐澄暐「我做了一個夢,我去遊歷……」《綠野仙蹤》的前言所述不虛,看到逗點新出的全譯本,就聽見那首二十多年前,曾在每週日下午響起的主題曲。眼中的殘像卻十分模糊,除了一條起司般黃色小徑綿延粉色大地外,就只剩一行人的雙眼,我到現在都還能看見他們圓鼓鼓的眼睛,除了桃樂絲是另一種巧克力豆般的少女眼。一頁頁讀下去,浮現腦中的歷險世界雖略有不同,但那幾雙眼睛還真甩不掉呢。

我從不知道開場的堪薩斯如此灰白。那簡直如洛夫克萊夫特(註)筆下來自外太空的顏色,奪去情緒與生存動力,隨時間侵蝕一切化為死灰。大概因為小時候總以為美國便是一片璀璨吧?就連堪薩斯一望無際的荒涼草原,聽起來也像優美的風景;這讓我誤以為桃樂絲就像愛麗絲一樣,只是在悠閒的午睡中碰巧出神晃了一圈,就連主題曲也這麼誤導著,「我做了一個夢,我去遊歷……」但桃樂絲沒機會做個彩色的夢。她處在一片了無生趣的黯淡荒原,也許下意識地等待著改變或離開,而召喚了龍捲風來颳走她。

漫遊與諮商

桃樂絲離開了老家,卻也不知自己到了哪裡,也不懂自己怎會一出家門便這麼受歡迎;雖然處處是奇妙景色,居民們熱情待她如救世主,她卻只想早點回去免得家裡人擔心,偏偏在陌生人引導下走上更遙遠的旅程。

知道該回家去又仍向前走著,覺得這樣也會到家的小孩子,我不禁這樣解釋桃樂絲的旅程。除了身邊玩偶般的小狗,沿途所見的事物也成了可以想像對話的同伴;插在田中央的稻草人、在樹林濕氣裡鏽蝕的機械,或是四目相接時嚇得半死,卻發現比自己還膽小,以為是什麼恐怖野獸的大貓咪。想像讓它們環繞自己身邊,抱著各種對自身的期待一起旅行,雖然少了點英雄氣息,卻總能在危機來臨時各顯本領。

也不是每件事物都要解釋,在孩子邊說邊走的世界裡,也有些不過就脫口而出,就如奧茲的翡翠城市。為什麼一切都是那種讓人有點吃不下飯、過於濃郁的綠色呢?因為我喜歡綠色,我從小就喜歡各種綠色,巴不得什麼東西都做成綠色的,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雖然大人總對要戴綠帽子的期望露出古怪笑容。所以為何不能全是綠色呢?

在這綠色的宮殿裡,桃樂絲一行見到了大魔法師奧茲,希望能解決各自的困難;稻草人想要頭腦、錫人想要心、獅子想要勇氣,但故事中他們已不時展現自稱缺乏的能力。稻草人常想出不錯的點子,獅子關鍵時刻總挺身而出,錫人搞不好是三個裡面最有同情心的,從頭哭到尾,還得勞煩桃樂絲整天擦眼淚免得生鏽;他們更像看不見自身優點而焦慮的人們,奧茲提出的第一道解方雖然推拖,卻也十分實際:繼續多走走,多去找些新的挑戰,回來之後就會發現自己忽略的東西。

背上背包去尋找自我吧,奧茲就差沒這樣說出口,一行人便踏上了西天取經之路,但沒一個是神仙下凡,自然敵不過法力高強的西方壞女巫;但越是高強的女巫弱點越明顯,彷彿總有更高強的主宰在刻意平衡世間的力量,所謂的主角往往只是做了這主宰的代理者。總之桃樂絲再三地發現,困難事靠她的想像同伴總能完成,最需要運氣的,例如對付壞女巫,交給她就對了,也算是某種分工合作吧。

解完任務返回翡翠城,此時派上用場的是前面沒啥表現的小狗托托,憑著直覺拆穿奧茲的假面具,但也不能說他沒一點魔法。奧茲讓眾人信服的技巧就是現實的魔法技術——道具、禁忌、懾人的氛圍,以及讓人自行賦予力量的儀式。奧茲最後給每個人的小禮物是整個施法過程的畫龍點睛,點醒每個角色在旅程中培養成熟的自我認識,一個信物,便讓稻草人、錫人和獅子開始相信自己有了智慧、心與勇氣。

轉身就回家

但即便手段高明,奧茲還是沒法達成桃樂絲的願望,或許因為她就是無聊了想離開,玩夠了想回去,有意願時自然就回得成,只要轉頭走就好了。回家的秘密始終在腳後,南方的女巫這樣告訴她。這麼簡單的道理要是一開始知道不就好了?但這就是旅行啊,明知要回到原點但仍多走的那段路,為了看見別的世界,看見不一樣的夥伴,即使那投射的往往是在原點看不清楚的自己。「小獅王和機器人和稻草人,醒來不知在哪裡」,寫歌的人可能沒看完整個故事便匆匆下筆,但若把這句的結尾加上一個問號,倒是替《綠野仙蹤》找到了一個值得多想想的問題呢。

註:Howard Phillips Lovecraft,20世紀初美國怪奇小說家,台灣有出版其作品《戰慄傳說》。

綠野仙蹤(為大小孩精心準備的最新譯本)作者:李曼.F.鮑姆Lyman Frank Baum出版社:逗點文創結社ISBN:9789868867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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