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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莫拉克系列:留下來重建 在新開築夢(下)

立報/本報訊 2013.01.01 00:00
■石明道編按:莫拉克風災重災區——六龜新開,因土石流造成多人罹難,聚落毫無生氣,災後由當地人士成立重建協會,延攬幾位青年協助重建工作,讓居民看見希望。作者石明道災前服務於不老溫泉區的溫泉飯店,在風災期間備受當地民眾照顧與協助,面對以往同甘共苦的同事與朋友們頓時遠離,熟悉的工作生活場域也風雲變色;收拾這樣巨大的轉變,災後明道轉換角色,繼續留在新開部落,用不同的方式在新開部落付出自己的力量,協助發現重建的需求,並撰寫計畫爭取資源,至今堅持不離開新開的諾言。

潘媽媽是我們協會的理事長夫人(粘瓊云女士),在我日以繼夜工作時,她常來協會跟我聊天、給我加油打氣,她也因為我的工作表現及無私付出為地方重建,曾含著淚親口跟我說:「明道,謝謝你。」

潘媽媽起先是加入我們的臨工方案,每天看居民從事社區閒置空間營造、綠美化及環境整理,對我來講好像還不夠,我集合了媽媽們開會,問他們除了從事社區空間營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想法?為了激發媽媽們的想法,我把老人關懷據點及自然農法農園這兩項計畫作為主題,後來潘媽媽有了個想法,「明道我們來包水餃好不好?」當時我愣住了,笑了一下,水餃太普遍了,我說:「不行!」潘媽媽又跟我說,那你有吃過脆筍做的水餃嗎?我直道:「沒有!那你包來給我吃吃,我可是很挑嘴的喔!」她說放心啦,包你滿意!吃過後果然好吃!我又問了,那還有其他口味嗎?又一個媽媽跳出來說她的想法,呂麗香阿姨說,農園種了很多蔬菜,不如將農園的蔬菜當作包水餃的食材如何?

南瓜、韭菜、高麗菜、白玉蘿蔔、大白菜、山藥、佛手瓜等,她們一起研發了這些口味,讓我對她們非常欽佩,再來又請行政院南區聯合服務中心幫忙,請中心幫我們召開記者會,推廣行銷潘媽媽水工水餃工作坊及自然農法農園認養,感謝南區中心的羅世雄執行長以及陳伶玟陳姐大力幫忙,在2011年1月27日正式成立。

把居民的笑容找回來

八八風災後,每個人因為過於恐懼及風雨摧殘感到疲累,又加上人口外流及政府斷定新開是劃定特定區域的關係,生活更為緊張,因為失去親人的痛苦,而失去了笑容;風災前這裡人口密布,每逢假日週末有非常多的遊客往來,現在不同了,過往的景象不再,不知何時能再回溯到以往的榮景。

在2010年7月協會推動的方案中,第一個就是到南投桃米社區進行重建社區參訪,協會工作人員辦得很辛苦,但是得來的是居民的感謝及微笑,那時候不管在車上講解欣賞影片,或是導覽人員的解說,發問及微笑少之又少,但大家在參訪當中慢慢接受事實,也對於921的案例有所發想,笑容及問答也逐漸熱絡起來,也了解到協會的用意何在,之前對我們工作人員的抱怨也逐漸退去,直到參訪結束,回程晚餐餐敘中,有居民反應非常感謝協會能帶他們出去多增加視野,讓他們對於災難不再恐懼,心靈得到撫慰,也看見未來重建的願景及希望。

有幾位年長的爺爺奶奶,對著我說:「年輕人謝謝你。」印象最深刻的是,記得有幾位長輩走向前來,我還以為要發生甚麼事了,心想又要找我的麻煩了,結果我錯了,這幾位奶奶握著我的手含淚對著我說「謝謝你」,當時感動到起雞皮疙瘩又鼻酸,一句謝謝你,我感受到他們是真誠、真心以對,愛哭的我沒讓這些奶奶們看見。

參訪結束數日,抽個時間去買東西,不管路上騎車的、走在路上的、種田的居民見到我都會跟我微笑問好,我心想,笑容回來了、笑容回來了,鼻頭酸了一下,我和協會工作人員辛苦了好久,終於把他們的微笑、生存意志及態度找回來了,從那時到現在依舊如此。

我嫁給新開了

對於未來,我最大的希望是把新開及不老溫泉以前的榮景再找回來,對於自己不敢奢望,最希望協會能長久繼續為地方服務,住在這裡的居民能安居樂業,而我只要活得快樂就好,就算是獻身給新開我都甘願,自己心想我嫁給新開了,因為這是我喜歡的地方,就好比媳婦一樣,我會作個好媳婦的榜樣。

以前對於工作抱持著熱誠、興趣及責任,現在的生活已經夠讓我戰戰兢兢,很充實、很精彩,現在對工作也非常熱誠、感到興趣,別人覺得很煩、枯燥乏味,我只會說,這是我的工作,我必須做好它。

在協會裡工作快3年,也很感謝協會理事長潘星貝先生,給我信任,不侷限我的工作,讓我有很大的發揮空間;而現在志工媽媽們最常掛在嘴邊的話是,問我何時要結婚?婚姻對我來講,並不是我人生全部的路,現在對於感情順其自然,因為我們不是聖人,可以把每件事情處理得很好。至於我的夢想,以前夢想過當歌手,現在雖然還是有一些興趣,但因年紀的問題,夢想隨著年齡轉變,現在我的夢想就在我眼前,我已經在築夢了,就是我所做的工作,我現在努力的經營我的夢想,你們看見了嗎?(六龜新開部落莫拉克災後重建協會)

莫拉克風災重創新開部落示意圖。

新開紀念公園內的蝴蝶雕塑,喻以重生。

作者石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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