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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渡專欄-不要再用「紅色血滴子」嚇人嚇自己

中時電子報/本報訊 2012.12.28 00:00
多年以前,與陳長文簽金門協議的樂美真來台灣,和民進黨學界座談。中間免不了有人談台灣意識、台灣史、台獨理念。樂美真聽完後表示,可以深深理解,但他只能說抱歉,台灣就在這裡,在大陸的旁邊。如果台灣真的要台獨,只有一個辦法,發明一種高科技,可以把台灣從海底底部切割,讓台灣變成一個飄浮的島嶼,一直飄出去,飄得遠遠的,離開大陸,離開日本的勢力範圍,變成一個太平洋上的島嶼,那就一定可以獨立了。但只要台灣在這個地方一天,那是誰都歉難同意的。

所謂「中國因素」進入台灣,因此從來就不是始於今天,今年,或者兩岸開放探親以後,而是更早之前的十七世紀,大航海時代一開始的時候。

拋開妄想,面對真實,這就是台灣命運的真實處境。早年荷蘭、西班牙把台灣當殖民據點,但不要忘記,地利之便,大陸沿海人民被移民到台灣,當成開墾的農民工,台灣是開墾基地,也是殖民的據點。鄭芝龍把台灣當海上貿易的補給站,鄭成功也是把台灣當反清復明的基地。十九世紀初,英美兩國還派人來台灣調查煤礦資源,想租淡水當口岸。日本殖民台灣是「農業台灣,工業日本」。國民政府把台灣當反攻大陸的基地。

這就是台灣,大航海時代一開始,全球化來臨,它的地理位置已註定了這樣,一個各方勢力交錯會戰的所在。不要說台灣,位在冷戰圍堵線上的釣魚台,美國還可以拿它當工具,以「一桃殺三士」的策略,讓中、日、台矛盾叢生。

職是之故,「中國因素」從未消失,而且比以前更嚴重。冷戰時期,蔣介石曾以「中國因素」,也就是「共產黨赤化」為理由,作為鎮壓的口實。尤其是白色恐怖時期,有任何與中國的牽連,不但可以入人於罪,還可以是戒嚴的理由。到了一九七○年代,鄉土文學論戰時,「中國因素」的「紅帽子」依然像「血滴子」,可以人頭落地。陳映真就二度被逮捕。

當然「中國因素」也有逐漸轉向的時候。此以蔣經國開放探親後,開展的經濟關係為然。當時美國開始經濟滑落,台幣大幅升值,若非探親所延伸出來的兩岸經貿,台灣經濟怎有可能發展到今天?

二十世紀九○年代,台灣曾有一度可以利用大陸的開放改革,而成為主導的力量。那時中國因為六四事件而缺乏外資,整個東南沿海的發展停滯,鄧小平雖然南巡,但經濟動力一時無法提振起來。當時,我曾寫過一篇專欄,呼籲政府要有決心:「立足東南沿海,影響大陸全局」;即布局大陸東南沿海,形成以南方經濟影響北方政治的大格局,發揮台灣影響力,則中國大陸的經濟會有很大成份依賴台灣。台灣不應該只想偏安,企圖以「保角」自保。

然而當時的「戒急用忍」政策取代開放格局,台灣終究無法發揮優勢。二十年下來,台灣像圍棋中沒有布局全盤,只想一路「保角」的棋手,到今天,連這個角,都擔心被大陸的經濟實力包圍了。

現在的問題,因此不能用「中國因素」這種過度簡化的思維,去看待問題。因為,它沒有幫助我們去分析問題的形成與找到對策,只是增加恐懼,嚇人嚇自己而已。關鍵是要冷靜看待,台灣對中國大陸的人才、技術、資金、觀光資源等等,還要不要?要用到什麼程度?要用在什麼地方?什麼領域是不許大陸資本進入的?什麼項目是不允許陸資合資的?陸資與港資、外資要如何分辨?如何定義?…這些都得靠法令與規範一一解決,而不是一句「中國因素」來簡化問題,僵化思考,增加自己的恐懼。簡言之,模糊的概念,無助於解決問題,甚至是模糊問題的本質而已。

更重要的是:無論如何,我們應該要進入冷靜分析「中國因素」的時代,而不是拿來當新白色恐怖的工具,胡亂戴別人的「紅帽子」。再不能像上世紀的五○年代一樣,用一種口號,來製造「紅色血滴子」。白色恐怖的悲劇不能重演了,這一點,至少要先確定。(作者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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