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破了國共內戰和美國東亞冷戰支配歷史下最久的牢獄,比美國在東亞冷戰全面介入台灣的30年歷史(1950~1979)還要多4年7個月。在反共狂暴禁錮的小島上,34年間他憑著社會主義的信念,不屈地學習、啟蒙和鬥爭,直到內戰冷戰白色恐怖最後終息。他不屈的抵抗,煥發著人性最高尚的情操,也記錄了台灣左翼民族運動最光輝動人的章節。
1984年12月,他回到隔離34年的台灣社會。59歲的他馬上投入社會實踐。從思想的啟蒙批判到街頭運動,從組織政治受難者團體到組織勞動黨、中國統一聯盟,他帶領著大家樹起了台灣左翼民族統一運動的旗幟。
他也從不鬆懈地進行思想啟蒙工作,完成了大量著述。在他帶領下完成了百萬字的日據總督府《警察沿革誌─台灣社會運動史》的翻譯出版。他對日據史、二二八和白色恐怖歷史作了深入的解說批判;對東亞冷戰和日本軍國主義進行了揭露和批判;為了左翼民族運動他寫了大量的時評。
從綠島陸續帶著台灣日據期光復期的左翼民族運動傳承和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香火回來的隊伍中,林書揚是最後一位,但也是最重要的一位;由於他有高度的社會主義理論認識、開擴的胸襟以及無畏不屈的戰鬥精神。
去年9月,我偕徐勝和橫地剛到北京的醫院探望他,徐勝紅著眼眶含著淚,以為見不到你了!他還用日文說了一些寬慰的話。這次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林桑請安息,在祖國的懷抱中安息吧!
1946年1月20日的《人民導報》有黃榮燦主編的「南虹」副刊,上面刊載了「擂鼓詩人」田間的一首詩〈我愛戰爭〉。謹以詩中的幾行,向崇高的靈魂送行:
我不害怕 我從不害怕。
即使死 我也要愉快地 敝開我的胸膛 擁抱 這土地。
我的眼睛 永遠望著 中國 高大的藍的天空 而
我的墳墓 如果能蓋上 一幅紅布 我將哭著睡著。
……
並為我的墳墓 再插上一束紅花。
那束紅花呵 好為我向世界宣告 我不曾 背叛世界。
因為我 我是大眾的。
即使我死 我也並沒有死。(台灣社會科學研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