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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談哲學 深耕巴西民主

立報/李威撰 2012.02.13 00:00
【編譯李威撰整理報導】巴西政府2008年頒布法令,將哲學列為高中必修課,每周上課2小時,3年來已有9百萬名學子唸過哲學。加拿大馬吉爾大學(McGill University)哲學系副教授佛蘭克爾(Carlos Fraenkel)前往巴西巴西巴伊亞省(Bahia)首府薩爾瓦多市(Salvador),參訪當地高中的哲學授課情形,並與當地教師商討哲學課程的安排及授課技巧。黎貝洛(Almira Ribeiro)在薩爾瓦多市的伊塔波瓦(Itapuã)一所高中任教。伊塔波瓦相當美麗,沿海岸線興建不少高檔飯店;但伊塔波瓦同樣問題叢生,貧民集中居住在擁擠的城中地區,這裡充斥暴力、貧窮及嗑藥等社會問題。黎貝洛引用《理想國》的洞穴之喻,認為哲學就是走出洞穴,觀看事物的真實樣貌。但黎貝洛補充道:「只觀看事物真實樣貌還不夠」,學生必須回到洞穴,然後運用所學。伊塔波瓦便是發揮所學的絕佳之地,因為伊塔波瓦的學生先天上特別容易去思考公平正義的問題。黎貝洛鼓勵學生討論,希望解決當地嚴重的失敗主義問題。在巴西,雖然強制民眾要去投票,但這項規定似乎無法提升公民的民主素養。巴西2010年舉行國會選舉,藝人提里里卡(Tiririca)拿下全國第一高票,但競選時他說:「我不知道議員要做甚麼,但投票把我送進國會,我就會告訴你。」在高中哲學教師貝米洛(João Belmiro)看來,這個現象十分荒誕不經,他希望哲學能為這一情況帶來改變。黎貝洛告訴學生:「政治參與還有其它的方式。」她要求學生實地上街觀察,看哪些設施需要修繕,並把市政廳的電話告訴學生,要他們打電話去抱怨市政基礎建設不足之處。她知道,1個學生打電話沒有用,政府只會裝作沒事;但15個學生打去,市府方面就必須有所回應。目前,巴西合格的哲學教師不足,黎貝洛致力組成哲學教師協會,盼解決這問題。她還推動一項計畫,努力與當地知名的巴伊亞聯邦大學(Federal University of Bahia, UFBA)哲學系建立良好關係。因為大多數高中哲學教師都抱怨,學院裡的哲學家瞧不起他們。政府盼促進政治參與軍事獨裁統治期間(1964年至1985年),當局顧慮到哲學可能培養出積極參與政治的公民,因此決定在1971年廢除高中哲學課程。取而代之的是鞏固秩序的公民課,向學生傳輸愛國意識及良好禮儀。儘管高中教師、教育系教授與政治運動者都大力鼓吹恢復哲學課程,但學院裡的哲學家卻漠不關心,甚至持懷疑的態度。政府認為,哲學有助於公民行使公民權,因此在2008年決定恢復哲學課程,希望將哲學帶往公共領域,這項規定堪稱是全世界規模最大的民主實驗。對部分高中教師來說,哲學課程有助於促進巴西的政治參與及公平正義。巴西最知名的學院派哲學家吉亞諾提(José Gianotti)曾質疑2008年的這項立法,他認為:「學生幾乎不會讀寫,教哲學不是很蠢嗎?」確實,巴西公立學校的情況並不樂觀。教師工作超時且薪水過低,且學生多半來自貧困家庭。超過1,200萬戶家庭領取微薄補助,讓小孩能繼續讀書。到目前為止,巴西仍有1,500萬人是文盲,3千萬人是功能性文盲。當佛蘭克爾問學生,對吉亞諾提的言論有何看法時,學生們不以為然地表示,吉亞諾提的言論只會導致一種惡性循環:要用民主的方式建立公正的社會,首先公民要知道公正是甚麼;如果不念哲學,我們不會知道甚麼是正義。如果要改善巴西社會的不公不義,又怎能捨棄哲學?強調與生活經驗結合2008年通過法律之後,支持者與持懷疑態度的學院派哲學家達成妥協,後者為確保哲學課堂品質,希望採用四平八穩的哲學課綱,以教授哲學史為主。一名嚴格遵守課綱進行教學的老師表示,只有半吊子的哲學教師才會針對時興議題做膚淺的討論。但黎貝洛卻有不同看法。她指出,有些夜校學生是家庭幫傭、計程車司機或工地工人,這些人想要拿到高中文憑,主要是想擺脫像奴隸般的底層工作。要求他們去分析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是沒有意義的,學生如果無法將學習內容與自身經驗結合,就是白白浪費學習機會。有學生也表示:「沒有人真的以為高中生會看得懂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因此只好退而求其次,透過權威的二手文獻來理解哲學家的貢獻。可惜的是,教學內容因此據有標準答案,有些老師甚至用背誦的方法來教授哲學,譬如考學生沙特是哪一國人。如何教授哲學,這個問題凸顯巴西長期以來的教學文化。一名學生表示:「由於學生的目標是考進大學,老師必須把所有東西塞到他們的腦袋裡,然後在用考試來測驗成果。」佛蘭克爾帶著興奮的心情造訪各間高中,但他發現不是所有學生都跟他一樣興奮,有學生就問他:「為何我要去關心柏拉圖的靈魂概念?」很顯然,豐富自己的知識,並無法當作理由說服他們。他問學生:「如果你想建立一個公正且民主的社會,清楚地知道何謂正義與民主難道沒有幫助嗎?」開放式討論 有助思考佛蘭克爾發現,各地學生最愛問他是否信仰上帝?因為大多數學生認為,哲學家都是無神論者。佛蘭克爾趁學生問及上帝,他反問台下學生:「道德法則是否需仰賴神的意志?」上帝要你殺害無辜的嬰兒是對的嗎?就像上帝曾要求亞伯拉罕獻祭以撒一樣。學生陷入一陣困惑,接著有學生回答:「但亞伯拉罕不也要求上帝要為摧毀索多瑪與娥摩拉負責嗎?」佛蘭克爾承認,在這種意義上,確實可以詮釋為有獨立正義法則的存在。但佛蘭克爾繼續追問:「但如果上帝也要臣服在客觀的道德規則之下,我們還有需以《聖經》作為道德的指引嗎?」但學生卻質疑,理性無法取代《聖經》,因為「如果殺害1名嬰兒是拯救1千人性命的唯一途徑,理性也會加以正當化。」但佛蘭克爾又反問,《聖經》有許多不同的詮釋,「我們要如何按照《聖經》的權威來行事?」學生回答:「但各種詮釋在各自所處的時空脈絡下難道不是正確的嗎?」但佛蘭克爾提醒學生,過去的巴西人會去教堂望彌撒,但同時也在蓄奴,這兩件事並不矛盾。在場學生的祖先通常都有人當過奴隸,因此不願承認《聖經》可詮釋成允許蓄奴。佛蘭克爾表示,雖然哲學課的討論通常沒有結論,但開放性的蘇格拉底式討論可觸碰許多重要議題,他也相信從高中開始學習辯證式的討論,有助於落實2008年的立法的目,讓公共哲學拓寬並深化公共議題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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