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白宜君「像這個，就需要輔導。」心直口快的張先生指著剛走進雜貨店的男客人。位在汐止鬧區的滿越南商行，出入的多是家有新移民妻子的家庭成員，台灣丈夫與外籍老婆成立的婚姻關係百百款，對婚姻的想像也各懷心事，從「我」走到「我們」或是從「我們」走回「我」的歷程，說法不只一方。眾多女孩 誰是對的人老闆娘阿雪記得很清楚：「那時我要回家過年了，剛好我老闆想幫我介紹一個台灣男生，叫我再多留一天。我到了那邊之後，看到5、60個女生在等，我就問老闆，到底有幾個台灣男生要來啊？老闆說，只有1個。」居然有那麼多女孩專等1個男人，阿雪馬上就說要走了，讓給其他人。連座位都擠不到，還被推到地上的阿雪，又羞又怒，卻看到走進來許多男人，阿雪覺得一直有人在注視她，那個人是張先生，兩個人也單獨說了幾句話。「我在飯店工作，聽得懂一些中文，但故意裝作不知道，想準備回鄉下。」阿雪說：「哪裡知道老闆很快打電話來說：『阿雪啊！人家想娶妳耶。』我嚇死了，趕快問，『是哪一個啊？』」閃電結婚 成台灣媳婦第二次見面，張先生問阿雪可不可以明天結婚，乾脆一起回家給爸媽看看。阿雪終於打電話告知父母，此番回家還會帶上「女婿」。「我回家嚇到！」阿雪說：「家有破洞的地方，我媽全部用海報貼上了，不知道的人走進來，還以為我家出明星咧！」阿雪漏媽媽的氣：「但是天花板上邊，媽媽就貼不到了，我老公一直抬頭在瞄。」男人無奈 心事誰人知隔天上午迎娶，儀式結束後，張先生馬上要回台灣，火速收拾好行李後，阿雪就送張先生上機。阿雪陷入回憶：「然後他突然就哭了！說會等我過完年去台灣。」噗嗤一笑，彷彿看到當時的阿雪聳聳肩。張先生卻說出不同的版本。「我存了錢，心態都已經準備好了，就是要去越南結婚。」張先生的實際，並不是阿雪口中的「眾裡尋她、一見鍾情」。「你不知道結這個婚，是不是會好；不知道這個女孩怎麼想；這些東西都沒答案，也不會有人指導你，政府也不可能幫你上課，只能單槍匹馬去面對一切。」張先生說：「我常常想，娶不到老婆的台灣男生還要一個人到不熟的環境去，心裡負擔非常大。」張先生的很多朋友不懂得表白，直到老婆拋下家庭跑掉了，只能默默承受，咬牙扶養孩子。「一個男人要帶3個小孩，不用輔導嗎？」張先生說：「重點已經不是男人的自尊心了，而是他必須一個人養家、帶孩子。」在社會期待與自我壓抑的雙重箝制下，男方的心境轉折往往無所適從，然而，當台灣社會營造單身男性對婚姻的幻想、與客體化女主人的期待時，也總侷限在「娶個老婆好過年」的要求，而忽略了提醒幸福的內涵並不止一種。幸福在哪 蓋棺才論定張氏夫妻是眾人眼中欽羨不已的鴛鴦伴侶；他甚至為了她跟媽媽鬥法，是許多台灣媳婦的英雄。「因為婆婆總是懷疑我晚上沒回家，她都偷偷開我房間的門，檢查我回家了沒。我一看到她，就躲到床底下！」阿雪笑得花枝亂顫：「我聽到她打電話給我老公，說我都不在家，我就趕快再跟我老公通報，我在床底下啦！」張先生疼老婆，但也坦率：「我們也常吵得凶，好像就要離婚，但看到孩子後，雙方都願意再讓一步。」張先生看著兒女的眼神很溫柔：「幸福，我不敢講啦。」但張先生知道「很多台灣男生會去越南是父母逼的，就像很多女生嫁過來也不是自願的。」然而，維持婚姻與家庭，「就是要兩個人互相照顧，愛惜。」張先生說。滿滿越南商行　電話：02-8648-9688地址：新北市汐止區忠孝東路411號1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