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示,當選後兩岸關係不會倒退。此話一語雙關。首先,和扁的冒進作風再次切割,對藍營的「扁蔡合體」質疑進行消毒。其次,進一步爭取那些希望「兩岸維持現狀」的游離選票支持。如果能跨過這兩關,蔡英文勝算將大為提高。
但「希望維持兩岸現狀」的民意究竟該如何認定?如果,「現狀」就是「現在」,則不啻意味「馬規蔡隨」。
「馬規蔡隨」絕不可能。最關鍵的差異緣於馬英九與蔡英文對「九二共識」態度迥異。當然,蔡英文的「台灣共識」存在著各種可能性,但作為一個先歸零,再重新尋找共識的程序,無異讓「台灣共識」變成總統大選的延長賽,這種情形不只是民主國家罕見,說穿了也是內耗。
如果蔡英文當選後的第一個4年任期,兩岸關係的「台灣共識」還是沒有任何共識,仍然是「九二」與「反九二」這兩種主張的空集合,那麼蔡英文將面臨連內部正當性授權都難以取得的執政困境。
更大的考驗還是在對岸。中國官方說得很清楚,承認九二共識與否,攸關兩岸關係究竟是繼續還是倒退。這意味了,即便蔡英文在性格上不像陳水扁那樣冒進,但沒了九二共識,兩岸關係極可能和扁執政時期大同小異,而與「現狀」違背。
有人批評,馬英九對於兩岸關係正常化的功勞被誇大了,因為若無中國的「善意」,光憑他個人也不可能有突破性的進展。
此話有理,但這也有一個要點必須被同時強調。那就是面對兩岸關係,台灣無法一廂情願。現階段的兩岸關係是打乒乓球,是有來有往的互動,如果蔡英文否定了九二共識這個前提,對岸決定暫時封拍,那麼哪怕蔡英文個人如何溫和、理性,停賽的風險將大大提高。
很多人都沒注意到,蔡英文若真當選,她恐怕會是正當性最脆弱、甚至是最動彈不得的總統。在票數上,只是低空略過;進而要想打造台灣共識,難上加難;再面對中國,兩岸關係的重新開展也捉襟見肘。當然,她可以憑藉著過人意志突破上述困境。但若這樣,卻勢必得承擔重回扁時期的冒進風險。
束縛停滯與冒進突破,很可能是蔡英文當選後在兩岸政策上所會面對的兩種極端處境。但無論是那一種,都不符合現階段的台灣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