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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牛耕作一輩子 老農沒有一塊地

中央社/ 2015.05.24 00:00
「台東森林,回不去了」系列報導(中央社記者盧太城台東縣24日電)「想留下來種田,但不知何時這塊田又要被收回」,今年拿下台東釋迦競賽亞軍的28歲青年謝鴻瑾,說出台東頂岩灣返鄉務農的年輕人心聲。

台東縣卑南鄉頂岩灣,80幾甲的耕田,70幾戶人家早在日據時代,已經開墾種植農作物,早期種植香茅、花生、玉米、甘藷;現在則種上高接梨、釋迦、酪梨、紅柿。

但因屬於林務局保安林地,只能承租,民國52年林務局為了造林,將農民墾殖的香茅拔除,發生衝突,當年40幾歲的黃財旺等13名農民被依妨害公務移送,被關了13天,農民湊錢繳清罰金才被釋放。

為了這片父母親墾荒變成良田的土地,農民從此展開長達半世紀和政府對立,有如一部與土地奮鬥的血淚史。

民國65年墾農向總統府、立法院、台灣省政府等單位陳情,但相關單位會勘後,結論仍是加強造林,林務局要求農民砍除農作,改為造林,農民以拖待變。

民國90年起,林務局態度轉強硬,決定要強行收回土地,先以刑事竊占國有林地將70幾戶農民移送偵辦,但均以不起訴處分。林務局接受律師建議,改打民事官司,以濫墾、擴墾為由收回土地。

民國75年退伍、領導農民爭取土地運動30年的曾能立說,有50幾戶老人家收到法院通知,嚇的不敢睡,最後農民都因為無法取得有利證據,且沒錢請律師,結果全部敗訴,全部要限期收回造林。

獲得今年台東釋迦競賽冠軍的農婦劉晏如說,判決結果出爐後,所有農民心情盪到谷底,「有一段時間,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到了田裡只是掉眼淚,每天提心吊膽,不知何時要被強行收回」。

所幸,民國101年,立法委員劉櫂豪邀請農委會和林務局協調,將頂岩灣劃設為水果專區,暫緩強制收回壓力,後續再依法申請解編保安林地,讓世代耕作的農民可以合法承租和使用土地,甚至放領,將土地還給農民,林務局也同意續租土地,等待水果專區的設立。

「希望下一代能安心的工作」,從40歲開始爭取土地,奮鬥至今的80幾歲老農黃財旺,看到解決方案露出曙光,感到很欣慰。

「做的安心就好」,曾能立說,不奢望土地放領,只要能讓他們繼續做就好了,不要動不動就收到法院的通知,老人家很怕收到法院的通知,「我們只要一個腳踏實地的安全感」,期待真正的土地正義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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