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小凌】如果鋼琴有眼睛，那麼波蘭鋼琴詩人齊瑪曼已經和它四目相接超過了半世紀。 睽違13年，今年62歲，頂著一頭蓬鬆白髮與整齊美鬍的齊瑪曼，3月31日在台北國家音樂廳、4月6日台中歌劇院和新竹台積心築音樂季鋼琴獨奏 ，三場音樂會已完售，許多樂迷都抱憾搶不到票。
▲波蘭鋼琴詩人齊瑪曼。台中歌劇院提供。
齊瑪曼在18歲就贏得蕭邦鋼琴大賽首獎及魯賓斯坦「金鈕扣」傳人的殊榮，並持續精於探索與研究各種樂譜的內涵。 要求完美的他，對自我要求極高，不僅控制每年演奏場次於50場左右，對於曲目的挑選、細節的打磨、樂器品質的要求，更近乎苛刻，為的就是把精湛的演奏技巧、豐富細膩的音色、真摯深刻的情感完美呈現在聽眾面前。
齊瑪曼演奏自我要求近乎苛求，自從十多年美國海關在未知會他的情況下，僅覺「有疑」就銷毀他的鋼琴之後，齊瑪曼現在只帶他自行研發的擊弦裝置與鋼琴技師。臺灣氣候溼熱，防潮規畫與運輸路線都要再三考量，阻礙了他來台演出的意願，這次齊瑪曼來臺將首次在台中演出，或許中台灣的氣候會改變他的印象。
「從樂音的開始到消逝，沒有一位鋼琴家能讓你如此注意每一個聲音細節。齊瑪曼只消用一個和弦，就能勾勒出整個音樂脈絡，即使最不起眼的過門也能讓人讚嘆不已。」（英國「衛報」樂評）齊瑪曼與許多近代的一線指揮合作過，包括卡拉揚、伯恩斯坦、梅塔、穆提、布列茲、小澤征爾、拉圖；他也與基頓．克萊曼、鄭京和、曼紐因等音樂家演出室內樂。波蘭作曲家盧托斯瓦夫斯基也為齊瑪曼創作鋼琴協奏曲。齊瑪曼在DG灌錄的唱片深受好評，獲獎無數，包括葛萊美古典類最佳協奏曲錄音大獎、愛迪生唱片大獎、法國唱片大獎等。
齊瑪曼早年以詮釋古典、浪漫的曲目而受樂迷稱道，但是他不曾停止對曲目的探索與拓展，近年也鑽研20世紀的鋼琴作品，展現了一位藝術家的精進與蛻變。在2005年獲頒法國榮譽軍團騎士勳章、2015年獲頒波蘭華沙蕭邦音樂大學榮譽博士，以表彰他在音樂藝術的卓越成就。
此次訪臺舉辦獨奏會還是不事先公布曲目，是因為他不只常在音樂會前一個月才公布曲目，甚至公布後的曲目仍可能變動。2008 年他在歐洲巡演排出布拉姆斯四首鋼琴作品(Op.119)，在德國演出竟全部更換，到英國才演奏。「我對第一首譜上一段樂句的分句始終不了解，越想越不對。樂譜上明明這樣標，但我總覺得那不是布拉姆斯！」只因為那一句無法說服自己，齊瑪曼就無法演出，只好換成莫札特或貝多芬。「到了英國，我立即請經紀人幫我去大英圖書館調布拉姆斯手稿。果然，我是對的！現今樂譜版本這句都印錯了！布拉姆斯的標記和我想的一模一樣！」因此，這次還是要讓親臨現場的觀眾，私藏他與鋼琴的真摯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