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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克襄行山穿村 遇見3/4隱藏版香港

蕃騰人物/周宜樺 專訪 2014.04.18 11:35

物質香港 山水香港

劉克襄初到香港,就是去爬山。香港最為人所知是她購物天堂的美名,但劉克襄對購物沒興趣:「我對香港最著迷的是溼地保育區,想去那邊看鳥。除此之外,我對香港的印象是零。」劉克襄與香港,從2006年初識,到2011年成熟,幾載光陰養成與累積自己的香港印象,劉克襄選用一般印象中最陌生的題材──自然,去書寫這片土地:「城市旁的自然到底是什麼?就連香港作家也很少有過論述。郊野山林,佔了香港四分之三的面積,但卻還沒建立很深的文化,我必須把它寫出來,同時也想透過香港的郊野,看看如何為台北的綠色帶來啟發。」

1997年後,香港人的土地認同增強,開始對土地相關等政策提高敏感度,各種不同意見連帶政治意向在發聲。「我這個台灣作家寫香港郊野,有香港人看了很感動,因為我們不像大陸作家,去了那裡高高在上──『你有錢,我比你更有錢』;香港能讓北京心動的,或許就是她的郊野,粵人生活文化還存在那裡。」

新聞圖片

※ 索羅盆手繪地圖。劉克襄:「書中29張地圖都是慢慢收集資料、自己慢慢畫出來的,沒想到畫一張地圖比寫作還難」/圖 遠流出版社提供

索羅盆,山村鬼神的傳說依然流傳,是最吸引劉克襄的一處香港郊野,「這是離香港最遠的地方…但深圳就在對面,有種好像快來把你吞滅掉的感覺。」Google地圖一看,大陸深圳商業大樓林立,幾乎沒有綠色空間,而香港島嶼密集,卻被很多森林保護。香港郊野暗示著更多發展可能性,除了單一執著於物質和金錢,綠色,彷彿真是一道「天然屏障」。

一公尺村徑 一公頃風水林

當劉克襄對香港的山野瞭若指掌,開始回望台北山野,「香港的山比較明亮、開闊、清新,大山大海隨處可見,但台北的山較為陰鬱。」據劉克襄的說法,或可推論香港的山比較「親民」,穿著短褲也能登爬,不像在台北,不穿長褲就被螞蝗給叮得滿腿包。

「到大陸,從湖北到深圳的名山,例假日滿滿都是人,那個步道一路鋪上山頂,那是中國式想法、古代文人墨客的思想。」香港的山徑,鑒於殖民歷史,是仿英國式舖法的水泥小徑。劉克襄將之稱為「一公尺的必要之惡」,吉普車進不來,破壞也就進不來,當旅人行走山間,可見有機農場、自然學校的教育場地、廟寺也多,沒有過度開發的干擾,也不如台北山間處處產業道路,失去保育概念。而香港山林裡的村莊後,有一公頃地名為「風水林」,是個有著百年歷史的「自然文化遺產」,卻鮮為人知,劉克襄說,這就是香港的山水博物館,透露著粵人文化的蛛絲馬跡。

人文視角 書寫郊野自然

「以前廣東、福建一帶也有風水林,但一次文革「開發」太快,少了很多。」身為一個生態寫作者,對香港內部的土地、環境、保育等議題,劉克襄明白自己無法去阻擋任何聲音,「很多香港人可能會說,你講的這些自然生態我都用不到啊,為什麼不開放,我就只能住在一個小方盒裡。」

但劉克襄就是想表達自己的支持。希望一位台灣作家的用心,能進入香港人的心裡,激起不同的思想轉變:「他們可能會質疑我太過浪漫,但我的浪漫不及於他們對香港郊野的陌生。」

「香港人沒有自信,談到大山大海,他們覺得台灣更多。對於郊野釋放,他們有的是自然與城市的二元對立,但這中間沒有灰色空間嗎?或許這樣的灰色空間,對年輕人、下一代會有很大的不同。」劉克襄說,香港的郊野不是和開發、財團作對立,郊野能做很多彈性運用,像是戶外運動、綠色教學、青年旅社、音樂場地、國際交流腹地,「或是釋放出來,種過去的淺水稻、旱稻,就是糧食政策可思考研究的方向,讓香港不再只是物質經濟的輸出,對地球沒有其他貢獻,相信香港人也不願看到他們的家園如此。」

新聞圖片

※《四分之三的香港》裡有許多動植物的精緻手繪圖/圖 遠流出版社提供

《四又三分之一的香港》是一本人文自然遊記,但裡頭還包括行前指南、清楚的交通路線規劃,還有動植物筆記,實際上也更是一本前所未見的豐富旅行書。劉克襄如此用心地將香港深藏許久的綠色資源挖掘出來,其一,是希望激起港人對環境議題的覺醒;其二,則是為了讓台灣人了解,建構另一種國際觀視野的可能,他很有自信的說,要讓香港人看見──台灣作家可以做到如此細膩的地步:「讀這本書的人,一定會覺得這作者對香港這塊土地非常了解。但我不是,我只是單純地喜歡和熱愛。」

旅人的異地內化

「異地內化是旅行者最常被檢驗的態度,或者做為在地和外來者間互動的試蕊紙。」劉克襄曾為「異地內化」下此論述,而這次,劉克襄走入香港自然這塊「異文化」,他說這真的不簡單,台灣的自然山林、野生動植物,劉克襄已是熟捻於心,到了香港,動植物的認識都是從零開始。

香港作家西西在1974年寫《我城》,劉克襄說,面對香港這樣一個「我城」意識愈來愈強烈的地方,他用現實的眼光去切入,看這一個虛擬的城市,去體會在地的生命感觸與生活價值。但劉克襄也老實地說,自己真的很困惑,因為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會去買這樣的一本書?「但是身為一個作家,我非寫不可,如果不寫的話,我會覺得自己少掉什麼東西。」

「我常常回到大浪灣那個地方,回到那裡,有回到家的感覺。」劉克襄說,這次的書寫用力很深,是「異地內化」;看到香港自然生態的破壞,會感到心痛,寫香港,甚至比寫台灣投入更深。這地方讓劉克襄有個「更清楚的位置」看自己生長的台北,香港讓他看到遠方,也讓他看到,我們正失去什麼而不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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